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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糖酥]幻梦

*考完浪了三天,回来更文







苏队长,我有时候倒宁愿你是幻梦一场,眼一睁,梦也就可醒了。





「01」

苏三省两分不耐烦,又被唐山海撩拨得浑身发酸,爬到他身上,没轻没重地要把那活儿吞下去——他拿别人当物件儿,拿自己也不当个东西。

自然是痛的,卸了力气倒乖乖趴下来任人摆弄了,唐山海非得嘲他干不成事儿,苏三省拿眼横着他。

两个上床的人,非上出杀父仇人的气势。

苏队长干脆闭了眼眼不见为净——反正他和唐山海那么一堆破烂事儿谁都理不顺当,唐山海老早恨他恨得要死,不过不动声色而已。而他从来也不给唐山海好脸色,他俩心知肚明。

唐山海那一刻约摸是抽了风,俯身去吻他薄薄的一层眼皮。苏三省的眼睛很漂亮,唐山海一直知道,只是有意无意的忽略掉。

我心里有一株毒草,我想拔掉它。

苏三省眼睫抖了抖,没睁。这个吻轻得很,又烫得很,烫到他的皮肉里去了。

「02」

苏三省搁门廊外站着,阳光并不强烈,晒久了也嫌热。他漫不经心叼着根烟,眉宇间不如何耐烦的样子。

楼上模糊的说话声顿住,唐山海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,苏三省跟上去,一抬下巴带点模糊的尾音:“唐队长,借个火。”

唐山海顿住,很自然地掏出打火机,苏三省两手插在兜里,一副等人伺候的样子。唐山海也不在意,替他点了烟——某一刻显得过于亲昵了些。

苏三省偏了偏头。

徐碧城猛的转过身,藏到窗帘后。她觉得苏三省似乎看见他了,又似乎没有,连带着刚才两个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粘稠感,搅得她心头发麻。

苏三省短促地哼笑了一声,带着点莫名得意与恶劣,唐山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二楼空荡荡的窗户与摇曳的窗帘,若有所思。

“走吧,苏队长。”最后,他说。

「03」

有一回苏三省病了。

唐山海逼着他吃了药,又用被子把他捂严实了,自己随手抽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。

苏三省身上捂了一层汗,迷迷糊糊半醒不醒地闭着眼,在心里忍不住嘲嗤唐山海虚情假意。

唐队长一副冷心薄情的长相,做事却妥帖周到,似乎他多在乎你似的。

这么玩笑似的关系,好像并没有人怎么上心。唐队长呢,装什么像什么,当起情人来也温柔小意,实在没什么值得苏队长挑剔的。

苏三省半掀起眼皮。

“睡不着。”他说。

唐山海合了书转头看他,侧轮廓很像一幅抹多了暗影的油画,只在灯的小小光晕里有一种深藏的柔和。

然后那盏灯在黑夜里熄灭,黑暗里有人用手很轻地碰了一下他汗湿的额头。

“睡吧,我陪你睡。”唐山海说。

「04」

他当然是恨他的,唐山海死他也不给他留全尸。就好似唐山海,临死了对谁都释然了,却宁可下地狱也要见到他恶有恶报。

那天唐山海的血溅了苏三省一脸。

他头一回觉得血的味道很恶心。

苏队长天生的缺心少肺,好像他生下来就是吃杀人这碗饭的,他从来不觉得害怕,从来不觉得不对,那些温热的血淌过他的皮肤,甚至也不比泥水溅他一身更叫他在乎。

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干,当唐山海真的安安静静死在了他面前,他心里那些从唐山海说出那句话开始就有的、歹毒的暴戾忽地翻涌上来,他觉得那是因为他恨唐山海,但当新鲜的血腥味涌进他的鼻腔,他几乎被呛得要反胃。世界模糊成一团挤压他,把他逼近阴冷狭窄的角落。

他想起唐山海吻他的时候,吻在耳朵后面,他的胸膛贴着他的胸膛,在寂静的时间里散落成一团风絮。他又想起徐碧城的眼泪,那些眼泪让他心里爬上一股恶毒的快意。

苏三省直起身,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,神经质地笑了一下。

「05」

苏队长。

……

唐某人来履行承诺,接你去地狱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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